第(3/3)页 这一行人甫一出列,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。 樊哙壮硕的身躯将衣服撑得紧绷。 夏侯婴紧张得不住擦拭额头的汗水。 韩信则抱着他那柄破旧的剑,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。 “儿臣请以萧何为廷尉府律令监!” “樊哙善战敢死,调入北军屯卫,署都尉之职,协助西坊治备。” “夏侯婴,熟驭马政,署少府外营驭马副使;” “韩信,通古兵书,请入武库司,署胄械参令,习制军械、校编新兵。” “三人皆随臣办理六国新户编籍,暂列外府听用。” 话音未落,殿中已是一片哗然。 “荒谬!” 老太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,花白的胡子气得直颤, “大秦以军功授爵,此等市井之徒,寸功未立,岂能骤得高位?” 一位身着儒袍的大臣指着樊哙讥讽道:“一个屠夫,也配入北军屯卫?” 他的目光扫过韩信破旧的衣衫,冷笑更甚。 “至于这位‘游侠’,跟街边乞儿有何区别?” “若让此等人立于朝堂,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大秦无人?!” 奉常也出列附和: “夏侯婴不过一介马夫,怎能执掌皇家车驾?六公子此举,未免儿戏。” 殿中议论纷纷,反对之声此起彼伏。 赢子夜却神色不变,只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 胡亥站在一旁,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。 他悄悄凑近赵高,压低声音道: “老师看,六哥这次可要栽跟头了。” 赵高微微垂首,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。 就在这时。 赢子夜忽然轻笑一声,笑声不大,却让满朝嘈杂为之一静。 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,玄色朝服上的暗纹在殿内灯火下若隐若现。 “诸公说得极是。” 他语气轻缓,却字字如刀,“大秦确实以军功立国——” 话音陡然一转:“可本公子怎么记得,当年商君变法时,那些喊着‘祖宗之法不可变’的,正是甘龙、杜挚之流?” 老太仆脸色骤变,手中笏板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 赢子夜负手踱步,靴底碾过那柄象牙笏板:“太仆大人方才说马夫不配掌车驾?” 他突然指向殿外那尊铜马雕像。 “穆天子八骏,可有一匹是出自名门?” 老太仆的胡子剧烈颤抖起来。 “还有这位——” 赢子夜倏地转身,手指几乎点到奉常鼻尖。 “说游侠不如乞儿的尊驾,可还记得百里奚以五张羊皮换得,助穆公称霸西戎?” 他猛地扯开韩信衣襟,露出一道狰狞箭伤! “这伤,可比某些人靠祖荫得来的爵位金贵多了!” 殿内死寂。 韩信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微红,怀中的破剑发出细微的铮鸣。 赢子夜突然从袖中甩出一卷竹简,哗啦啦在殿中铺开。 “这,是萧何整理的六国氏族谱牒。” 他脚尖一点,竹简滑到老廷尉脚下。 “诸位不妨看看,那些自诩高贵的楚昭氏、齐田氏,近三代有多少人是靠买官鬻爵爬上来的?” 奉常突然厉喝:“六公子!此乃朝堂,不是……” “不是市井骂街?” 赢子夜冷笑打断,“那本公子倒要问问——” 他骤然提高声调:“三川郡守尉劫上月强占民田千顷,他爹是谁?” “南阳盐铁使赵成贪墨案发,又是谁在廷尉府替他周旋?” 第(3/3)页